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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長醉之地(5) 卡牌大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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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塔墜落到一般忽然停了下來, 太清怒視出手的佛修,“你做什麽,彌蓮!”

那佛修正是曾經在洪荒時期見過的佛子彌蓮, 他活了很多年,一直避世清修, 所有除了早期之外就沒有被卷入紛爭, 幸運地活了下來。

彌蓮曾經把白蓮錘贈送給花風月, 是花風月這邊的人,但這會兒他阻撓了太清,並說: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 這幾位少年雖然誤入歧途,但是手上還未曾沾染鮮血,可以循循善誘之,勸其回歸正途。”

花風月聽得吐血。死和尚就是這點不好,心慈手軟!她裏罵道,由於還有用得到彌蓮的地方,所以她不好直接跟他撕破臉,而是說:“勸也沒用,他們的師父是魔主, 師公是前魔尊,且在他們身邊多年, 怎麽可能幾句話就勸會?他們現在還小,沒有來得及做什麽壞事, 可若是放虎歸山, 禍害的豈止一個兩個,到時候再殺,怕是對枉死者不公。”

欲加之罪何患無辭, 花風月這麽一說,仿佛李漾幾個將來一定會害死很多人似的。

洪荒的哀鴻遍野再度浮現在彌蓮眼前,“阿彌陀佛……”彌蓮雙手合十閉眼念佛,他不再阻撓。寶塔繼續下墜,並且快速變大……

“完了完了,這群神經病真的要殺了我們。”李漾擡頭看著已經快接近現實中高塔的大小的法器,口中喃喃。

那塔還在變大,足見其重量,就算他們是修行者,也不可能在其重壓下茍活。

清漪眼淚汪汪,“我不想死,我還沒報仇……就算要死,也讓我死在海裏吧,我不想死的時候是一條魚幹……”

“你們能不能冷靜點?”緋衣訓斥。

“怎麽冷靜,我們都快死了……”清漪眼淚流得更兇了,他們這會兒受到寶塔鎮邪之力影響,根本動彈不得,想跑也跑不了,只能眼睜睜德地看著寶塔也越變越大,原地等死。

李漾也是面如死灰,他甚至想到在九泉之下若是見到死去的西川王族要怎麽解釋和交代,他父皇會不會罵他廢物,連懲戒北狄都做不到,而且還死得莫名其妙?

李漾只恨不能是在覆國路上。

寶塔的陰影已經籠罩了四周,並且底部快要挨到他們頭頂了,眼看著就要把他們都壓扁了。

就在李漾、清漪都絕望的時候,一道清冷又溫柔的聲音響起:“別怕。”

下一秒,一道紅色的影子飛來,那是一柄紅色長荊棘樣法器,法器自己打彎卷住了幾位少年的腰肢,而後猛地使勁,將他們拖了出來。他們離開了寶塔鎮壓的範圍,寶塔轟然落地,只壓壞了周圍無關緊要的樹木。

寶塔之外不知何時多了位穿黑金華服的絕美魔女。

“師尊!”李漾、清漪欣喜若狂地喚道。

緋衣最是淡定,但也嘴角翹起,“真是兩個笨蛋師兄。”是她用秘音傳訊給蘇挽的。危險時分,人的思緒容易混亂,李漾、清漪都忘了還可以求援,只有緋衣始終記得,並且相信師尊一定能及時趕到。

蘇挽一接到秘音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。

她本來在幽州最大的魔獸養殖場視察,這一年的魔獸養殖力度不錯,新培養出來的雜交魔獸肉質鮮嫩,味道極佳,連嘴巴越來越刁的她吃了都說好,而培養出這些雜交品種的正是奉旨研究的欽差柳不眠。

她本來想要當眾誇讚柳不眠一番,讓其他魔都多跟柳不眠學習學習,學會給魔界註入新活力,學會找到跟其他種族和諧共處的方法,結果就被這個糟心的消息給打臉——和諧共處個屁!死,給本尊死!

蘇挽怒視著花風月,敢動她的徒弟,這女主是瘋了麽?前世花風月坑她,她都可以暫且不計較,可竟然要動她養了這麽多年才養的白白胖胖、忠心不二的徒弟,簡直找死!!

“你厭惡我,我清楚。你要對付我,我也能理解。”蘇挽道,“但你為什麽要動他們?”

蘇挽朝著花風月的方向走去,渾身魔氣鼓蕩,黑色的寬袖往兩邊飄起,氣勢逼人。

花風月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,“是他們傷害我的徒兒在先的……”她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惶恐不安、楚楚可憐,而林無雙、太清、彌蓮以及那位神族少年都第一時間站到花風月身前,形成防線。

花風月料到蘇挽會來救自己徒弟,哪怕沒救成也會出手報覆,所以提前找來了幫手。不然根本不必列如此陣仗,花風月的力量在同輩中並不出眾,但殺李漾幾個崽子還是綽綽有餘的。

花風月原本的依仗是彌蓮送的白蓮錘、太清送的饕餮鼎、朱煌送的太一珠,然而某一天她一覺醒來,發現那些法寶都不翼而飛了。

此後她試著靠修煉提升能力,結果發現修煉太苦太累,讓她難以堅持,而師尊紀墨也不再砸靈石砸丹藥在她身上,這讓她沒有辦法一步登天,最好聯系這些對她明顯有意思的男人們來保護自己。

“不是的,師尊,是他們的人先動手的!”李漾道。

蘇挽擡手示意他不必多說,她又不是什麽正人君子,才不管徒弟到底有沒有做錯,哪怕真是李漾他們先動的手,這一架她也是打定了。她要幫親,絕不幫理。

蘇挽掃了對面一眼,率先註意到了彌蓮,“哦,禿驢!”她先是喊了一聲,語氣有些驚訝,“你還活著?”這命可真有夠長,等於熬死了燭龍又熬死了蚩尤,洪荒大贏家啊!

彌蓮眼觀鼻鼻觀心,“蘇施主好久不見。”

彌蓮以前就跟蘇挽不對付,那時候蘇挽還是洪荒小卒,如今蘇挽成了魔主,更不可能讓彌蓮站到自己這邊來。彌蓮只後悔當時在蘇挽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沒能殺了蘇挽,他忽然覺得方才花風月說的很多,就應該讓這些妖魔鬼怪成長起來,真正為禍世界之前就殺了他們。

蘇挽又看了看太清,不認識,也沒聽說過。她有理由相信這應該也是男N號,只是出場比較晚,所以不曾被追文只追到一半的她知曉。

白發紅衣的神族少年,蘇挽倒是眼熟,她喊了一聲他的名字:“朱煌,你怎麽也來了?”

朱煌訝然:“你認識我?”他雖然有個千把歲數了,但眉眼依舊透著天真無邪。

可不就是認識麽?前世蘇挽被神尊囚禁於九重天上時,就是朱煌負責來給她送衣食的,他們當年的關系還算不錯。

朱煌挺同情蘇挽的,沒事的時候還會跟蘇挽說起神界的八卦,他說白子夜當上神尊之前似乎挺慘,他說雲霞神女總是給守西天門的神將天燁暗送秋波,並且經常借著布晚霞的公務,去找天燁聊天,而天燁實際上喜歡守東天門的地樾……

蘇挽並不知道喜歡八卦別人三角戀的朱煌也會是花風月的裙下之臣,這會兒即驚訝又失望,忍不住道:“原本以為你會是個看破紅塵的樂子人,結果你也掉下紅塵陷阱來了,哎……”

朱煌雖第一次聽說“樂子人”這種說法,但莫名就覺得挺適合自己,他甚至能接上這個梗,“我想我應該是看破紅塵的,也應該是個樂子人,不過你說我掉入陷阱,什麽陷阱?”

朱煌確實對花風月稱得上情竇初開,不過這開的不是特別徹底,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一見到花風月難過就想要哄她開心,反正這一哄,他就把神尊賜給他的天一珠給送出去了,再一哄,就下凡來抓娃娃了。

花風月見蘇挽竟然認得朱煌,心裏有些慌,生怕蘇挽再搶走自己的人,趕緊道:“師姐,我真不知道那幾個孩子是你的徒弟,還有,我和師尊都很想念你,要不,你還是回來吧?”

回來?蘇挽挑眉,心說這是什麽腦殘的綠茶發言。回去繼續挨戒鞭嗎?

蘇挽見幾個人執意要護著花風月,反倒是挑眉一笑。

她不清楚這些人的來歷,但是大概是有些猜測的,她問道:“你們單挑還是一起上啊?”語氣頗為懶散。

“女魔頭,”道修太清皺眉,“你莫不是以為自己能打過我們所有人?”

以前聽花風月的話乖得像頭狗的林無雙倒是沒有說話,而是生動地用眼神傳遞一個信息:趕緊跑啊!

蘇挽無視了林無雙的眼神,她知道這裏的人都實力非凡,就不說跟個托塔天王似的道修和神族少年朱煌了,就所彌蓮,這家夥雖然在洪荒時期不咋地,但能茍到現在也是了不起,實力怎麽說也是這個世界的前幾,別說群毆,就算是一對一的車輪戰,蘇挽撐不下來,但她看起來並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。

朱煌雖然前世跟蘇挽有交情,但完全不記得那些事情,只知道自己要幫花風月,第一個上前,“我先來!”他似乎想要試一試蘇挽的實力,並沒有上來就是殺招。

蘇挽紅塵次應對,一來一回的,打的較為溫吞和諧,像朋友之間的切磋。

太清看不下去了,也不管符不符合君子之風,上去加入了混戰。

太清雖然不是神,但世人也尊稱他一聲“道尊”,實力不可小覷,有他的加入,蘇挽立馬就吃力了起來,那邊的彌蓮低聲念了個佛號,然後開始念誦佛經,那些聲音裏帶了靈力,形成的聲浪具有攻擊性,所以說,他們真的開始群攻蘇挽了,還是遠、中、近三段距離的組合攻擊。

蘇挽在心中大罵他們不要臉,而後連著念了幾個好久沒有被她提及的名字:“相柳、蚩尤、玄冥、九鳳!”

他們都這麽不講武德了,蘇挽也不再收斂。她已經很久沒有用卡牌作戰了,但既然是團隊賽,不招呼幾個隊友怎麽行?

相柳對上朱煌,蚩尤對上太清,玄冥襲擊了彌蓮,而九鳳……它“咯咯咯”靠著撲向了本打算劃水的林無雙。

蘇挽反倒是閑了下來,抱胸站在一邊,隔著混戰的人群,看向花風月。花風月仿佛被眼神刺傷了一樣,倒退了好幾步,她在害怕。

蘇挽變得越來越強大,不只是自身的修為,還有她的勢力,從一開始的形只影單,但後面的各路妖魔相伴,到現在招攬門徒,一天比一天厲害%

每一只妖魔、每一個門徒都是蘇挽的觸手,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,白之夜、紀墨這樣的“正道之光”竟然對此視若無睹……沒有抵消她勢力的力量,那她就會無限發展下去,再這樣下去,整個世界都要落入她的囊中了。花風月的危機感愈發嚴重,偏偏怎麽樣都對付不了她。

相柳等人因為已經在建木裏發黴了好多年,這會兒被放出來,哪個不想要酣戰一場?因此各個都跟發了瘋一樣。

其中以相柳為最。他是這些人裏頭最不甘心被留在識海裏的,他覺得建木就像是棺材場,躺在裏面跟死了沒有啥區別,而他的願望就是重生。燭龍一直在外頭這件事更是刺激他,因為他覺得如果蘇挽要找“男寵”,應該找他這樣的,他長得漂亮、會彈琴,肯定比燭龍貼心。

發了瘋的相柳變出原型,九個腦袋同時攻擊朱煌,朱煌連連後退,竟然隱約有些招架不住。

蚩尤倒是沒有很瘋,他只是舒活舒活筋骨而已,不過他畢竟是大魔王,洪荒後期最強者,所以道尊也打得很吃力。

玄冥是上古水神,實力不俗,彌蓮雖然是個厲害的佛修,但他的攻擊性不強,且多針對一些邪魔,玄冥又不是,所以根本很受經文的影響。

蘇挽覺得這樣打沒有意思,她取出了一件放在錦囊裏積灰的法器搖了搖,那還是白色的蓮花錘,搖動時令人心神動蕩。

花風月看著白蓮錘瞳孔縮了起來,“怎麽會在你那兒?”

蘇挽從洪荒回來之後,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幾樣法器,因為她的穿越導致了歷史的改變,白蓮錘、太一珠、須臾鏡都沒能傳到花風月手上。

蘇挽不拿出這些東西也可以靠團隊取勝,但是覺得光是打贏了不過癮,還要從精神層面上擊潰對手——用花風月曾經引以為傲的法器對付花風月。

白蓮錘是無差別攻擊的,但是也可以被引導,蘇挽將白蓮錘的攻擊方向定向了花風月,彌蓮橫插進來,擋住了攻擊。

彌蓮的走位倒是蛇皮,一直擋在中間,不讓白蓮錘的聲波攻擊到花風月,而且他本身又能抵消白蓮錘的力量,因此他一邊對付玄冥,一邊抽空道:“蘇施主,沒用的。”

白蓮錘只有對心智不夠堅定的人有效,彌蓮自問多年苦修,已經毫無心靈縫隙,所以才認定蘇挽作的是無用功。

可蘇挽就是堅持對他使用白蓮錘,並道:“你為什麽幫花風月?不要跟我說你是為了降妖伏魔,我這個魔頭這些年可沒幹什麽壞事,那就只可能是因為花風月本人了。怎麽,你喜歡她?可佛家不是不近女色嗎?你活了這麽多年,應該也混到了你們佛修的大宗師級別了吧?記得我剛認識你的時候,連佛道都沒有呢,也就是說,這裏的佛道還是你發明創造的。身為祖師爺,你連自己定下的規矩都不能守住,那還談什麽修佛?看來佛道要涼了。”

蘇挽的話就像是機關槍一樣,雖然語氣並不重,但莫名陰陽怪氣,且語速快,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,而彌蓮又疲於應對玄冥的攻擊,於是,他半天才道:“休要胡說,噗……”說完就吐了一口血。

他的心境動搖了。

蘇挽略微驚訝地看著他,“我剛才都是胡謅的,沒想到竟然被我說中了,我說,老禿驢,你佛道弟子知道自己祖師爺也動凡心嗎?”

“你,噗……”這次彌蓮啥也沒來得及說就又大吐鮮血,他臉色慘白,隨即因為心神失守,結結實實挨了玄冥一記水球,然後被凍成了冰雕——玄冥不但是水神,也是北方之神、冬神。

蘇挽玩膩了白蓮錘,將它扔了回去,然後又拿出了一件法器,那是發亮的夜明珠。

“太一珠?”朱煌的眼睛亮了起來,掠過相柳,想要從蘇挽手中拿。

蘇挽自然不會給,往後閃躲。

花風月死死盯著蘇挽手中的珠子,目眥欲裂,“為什麽?你怎麽拿到的,你這個竊賊!”

“我可不曾去過你那裏,”蘇挽懶洋洋地道,漂亮的鳳目裏流淌著冰冷的嘲意,“或許是天道也覺得你不配擁有它們吧。”

太一珠的光芒和磁場籠罩著她,使得朱煌的攻擊全部作廢。

“你的敵人……是我……”相柳陰森森的聲音在朱煌身後響起,他們又打成了一團。

唯一沒有被蘇挽弄到手的法器是饕餮鼎,這東西從太清的手中出現,然後朝著蘇挽砸了過去,蘇挽擡手用紅塵刺格擋,她後撤一步,然後將紅塵刺抽了過去,“轟——”,饕餮鼎直接炸了。

“怎麽可能……”太清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,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。

太清雖然長得寶相莊嚴,看起來是這幾個人裏年紀最大的,實際上這是他修為提升太慢的一種表現,不然容貌可以定在更年輕的時候,他出生的時間甚至晚於白子夜和朱煌,所以他的得意之作怎麽可能比得上洪荒天才煉器師宋清玉的作品呢?

自然是一擊都擋不住。

心理防線被擊潰的太清失神,被蚩尤一拳打到在地,後面就是蚩尤壓著對方打了,好端端的道尊被揍得鼻青臉腫、鼻血飆飛。蚩尤打架喜歡赤手空拳,所以畫面格外暴力。

“沒一個能打的。”根本沒動手的蘇挽道。

林無雙就更不用說了,他既不強大也沒有戰鬥意識,被九鳳追得到處跑。

趕來的龍闕少年團:“……”

林無雙的兩位弟子滿臉尷尬:師父,你好歹跟對方打起來啊,別光顧著跑路!

花風月的幫手都被打敗了,那麽蘇挽要處理就是花風月這個“主菜”了,她閑庭散步似地朝著花風月走來,山風吹拂她秀麗漆黑的長發,分花拂柳,風姿卓然。

若忽略她身上淡淡的殺氣,那可真像是蒲松林筆下的山精鬼魅,美麗而空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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